张林身前身后是一大片人，除了保安，助手，还有秘书，高管等等。陆柏则清净不少，只有四个老婆。刘文韬远远的见陆柏与张林一起走了，并没有上前打扰。
    陆柏随便选了一家餐厅，张林身后跟着一位，陆柏则带着爱妻。
    在等菜期间，陆柏真心的向张林求教了一些问题，比如，中国的首富到底是谁。
    听到这个话题，张林咧开大嘴笑了，然后说道：“如果你想，你明天就可以上头条当首富。”
    陆柏笑道：“我可不想，低调一些挺好。”
    “当首富，赚钱也是很快的。”张林调侃道。
    “说起赚钱，我这四位老婆各个都比我行，我只会花钱。”
    张林笑道：“会花钱咱们可就是好朋友了，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”
    陆柏突然问到：“您现在正在搞沙漠戈壁的绿化，这个我想参与。”
    “投钱吗？可以给你冠名。”
    “投钱还是简单的。我的公司投了绿业，是专门研究植物还有绿化的。”陆柏说道。“能多做一些，总是好事。”
    “我有自己的供应商，不过你要是想参与其中，完全可以自己做，我给你指导，你请我吃饭就行。”张林这个人很幽默。
    “这个的细节我不懂，回头让人跟你这边的人对接。”
    吴卿娜听着两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，就谈了一件涉及上百亿的项目。
    “想做点好事，真烧钱啊。”何琳也感叹。
    张林却问道：“你这样做想要得到什么回报呢？”
    陆柏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回报……没想过。就是想要做吧。我算是受到您的启发。”
    “这件事是得罪人的。”
    “结果是好的，无妨。”
    张林深深地看了陆柏一眼，点点头，说道：“不错。”
    菜上齐了，两人因为下午还要参加会议，便没有饮酒。
    陆柏好奇的问道：“为什么你与其它几位首富看上去那么……不一样？”
    张林好奇道：“哪里不一样？我长相方面确实丑一点。”
    “你特别的随和。”
    “你觉得他们都特别端着架子是吧？”张林笑了。“喝多了也都差不多。”
    张林一边啃着煎鱼，一边给陆柏上课。
    “整个所谓的首富圈子，大家做的事情差别还是很大的。现在风头正盛的林东，广州那个你知道吧？他，张腾飞还有我，我们都是做电商的。但是我们彼此差异又很大，我们两个老张都在各自的赛道里面无可替代。只有他，是坐了张腾飞的东风。”
    陆柏明白这个意思，随后问道：“你与张腾飞有什么不同？”
    张林笑道：“完全是事物的两面。”
    张林拿起一包纸巾，打开来。
    “他入场早，在那个互联网还是传说中的概念时，就已经吃到了红利。他的即时通讯软件很快就抢占了市场，成为一枝独秀。近乎全民的用户量，就是他的底气。他特别会赚钱，也特别会花钱，他花的每一分钱都要翻着倍的赚回来，是真正的商人。”张林将纸巾一张一张的摞在一起。
    之后他又将一摞纸巾一张一张分开，左一堆右一堆，继续开口说道：“而我，也是早期入场的，不算特别会赚钱，也不算特别会花钱。我花了很多钱，是赚不回来的。这一点，我反而觉得这是我比他拿的出手的地方，随性能让我活得更潇洒一点，能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我搞研究院，搞人才，搞技术，一方面有想法有野心，另一方面是个人爱好。在这些事上，我投钱投的自己手都有点软了，你有钱可以帮帮我，但是没有回报。”
    陆柏笑道：“这没问题。”
    张林笑道：“财大气粗——是不是经常有人这么说你？”
    陆柏点点头。
    “这要是从老赵赵庚霖口中说出来，那就是骂你。”张林哈哈大笑。“这老小子，既是首富，也是首负。他就是土豪的样子，也就是‘财大气粗’。只要有需要，国家可以推无数个赵庚霖出来，只要给他贷款就行，容易的很。他要做的，就是带着光环，贷款拿地，贷款开发。”
    张林把水杯摆在桌子中央，指着杯子说道：“老赵是做地产的，是实业。可是，他把实业硬是做出了虚幻的成分，房子搞那么贵，像股票一样，要干什么？你的钱都买了房，还欠银行那么多的贷款，消费当然跟不上了，经济自然就差了——当然，这不是老赵自己就能改变的，他也不想改变，只想赚钱。他不花钱。”
    “至于那些你常常能听到的大佬，都各有各的特点。但是说到花钱，还是你小子对我的脾气。”
    陆柏听张林讲了这么多，也确实受益匪浅。
    “得嘞，明天要是真要让我讲点什么，我就真讲一些，也不是没有话可说。”陆柏说道。
    “你有几件事做的不错，买游轮，买豪宅，娶好几个老婆。这些事情在上面人的眼里，就是好事，说明你想要享乐，这样的人让人放心。你要是一门心思就知道做公益做慈善，可能早就有人动你了。”张林把话说的很透。
    陆柏笑道：“这些事我心里也早有准备。没想到，一些土豪的想法无意中却成了自污的妙招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我的研究院你要不要投？”
    “投啊，怎么投，老张你就划下道来吧。”
    张林笑道：“怎么搞的好像那些直播的女主播在圈大哥的钱一样？”
    “差不多，一个是培养感情，一个是培养人才。”
    “那你就按五十个准备，细节上的事情，等有时间咱们再详细谈谈。”
    周姸听到这个数字也是相当震惊的。不过，她明白一件事，不论风向怎么改，张林永远是张林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领先时代至少三个八拍。
    吃过饭以后，两人回到会场。下午有各种创业者的答疑活动，两位便各自回去了。
    晚餐时，陆柏与刘文韬宋哲民碰了头，交流了一番。
    “真是太困了。”
    大家都表示出同样的观点。
    “明天的讨论会，你要不要发言？”宋哲民问陆柏。
    陆柏说道：“如果非要我说，我可以说一点。”
    何琳笑道：“不要太勉强啊。”
    陆柏一本正经的说道：“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投资人，吹牛逼还是能吹一些的。”
    何莲娜说道：“明天你们这些人说出来的话，都会被书记员记录在案，媒体方面也会公布影像资料，其中一些经典论断，或是大放厥词的部分，会作为财经新闻被公众所知。老公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啊。”
    “阿白是怕老公出洋相吗？”陆柏笑道：“要是如此，我就不去说了。”
    何莲娜微笑道：“赵首富天天大放厥词，也没人觉得那是出洋相，实力在那里放着呢。我是怕，你的一番话会引起轩然大波。”
    “那是必然的。”宋哲民说道。“明天之后，你家的门槛都会被踩烂，有些人你还不得不见。”
    陆柏心中明了。
    转天上午，在一间小一些的会议厅，所谓第一梯队的几位悉数到场，坐在明显与众不同的沙发上。
    张林与赵庚霖坐在中央，张腾飞，任举，钱德凯，陆柏都在两侧。
    依照惯例，明面上的“首富”要先发言，就是赵庚霖。这位赵首富侃侃而谈，对未来几年的中国经济并不看好，尤其是地产经济。这一点对媒体而言确实是重量级的要点了，主做地产的赵庚霖都说地产会有问题。
    之后是国产之光的任举，浅谈了一下电子产业与信息产业的看法。在被问及区块链之类的话题时，老任笑了：“其实这些事情，跟普通老百姓之间最大的联系，就是骗局。很多人打着高新技术的幌子，比如当年的纳米科技，去做虚假宣传，做庞氏骗局，搞得我们这样专门搞产业研发的人，各个都好像骗子。”
    这话说出口，会议室内一片笑声。赵庚霖也直言：“为了搞懂这个东西，我还专门听了课，又拜访了专家，结果还是一头雾水。我都搞不懂，老百姓就别研究他了。”
    任举之后是话很少的张腾飞。
    “互联网时代，一切都有可能。明年年初，我名下的‘农乐’就要在旗下的电商平台上线，尽请关注。”
    张腾飞言简意赅，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。
    之后轮到了第一次在媒体面前露面的陆柏。会议室里的人都对他相当陌生。
    “我这个人，不会赚钱。”陆柏笑道。“花钱的本事——与张林先生一样的差，投资的项目，大多是个人喜欢的与感兴趣的。回报差强人意。”
    赵庚霖冷哼一声：“财大气粗嘛！”
    陆柏笑道：“我就当赵总是在骂我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对技术不太懂，对未来经济的走向也没有明确想法。”陆柏继续说道。“我只是觉得，一些传统行业需要自己另谋出路。用微信，逛淘宝，买房子，换手机——最终，人们还是要回到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中来，也需要传统行业在人们生活中大放异彩。我的未来主攻方向有三个：环保公益、民生、夕阳产业转型。估计要花不少冤枉钱。”
    此话一出，语惊四座，媒体瞬间炸了锅，纷纷举手提问。
    刚刚宣布进军农产品市场的张腾飞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柏，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。
    某财经记者陈媛娅直接提问：“陆先生，民生是很大的课题，您的具体想法是怎样的呢？”
    数字流媒体财经版块的记者张玫也大声开口询问：“陆总，夕阳产业的转化转变转型也是当下国家想要解决的重大课题之一，您是已经有了相关方案了吗？”
    媒体记者纷纷提问，陆柏笑着对大家说道：“我只能保证基础，也愿意花钱。但是，一棵白菜，从播种开始，一直到端到人民群众的餐桌上，需要经历很多环节。我能做的，只有很少的事情，更多的，要由有担当的，有共同志向的企业家们来共同努力。”
    说完之后，陆柏的发言就结束了。
    赵庚霖完全一副不屑的表情。在他的认知中，只想着赔钱的企业家是不存在的，他自己背负了近万亿的债务，全国铺盘子，一方面解决了许多地方政府的政绩工程，抬高了地价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赚钱。不过，最近的赵庚霖也有些朝不保夕，他的动作太大了，远远超过了上面给他划的红线。如果在未来几年里他不能缓解贷款问题，事情也会变得很严重。
    陆柏发言带来的震撼还没结束，主持人却不得不中止了媒体的提问，进行下一环节，由钱德凯继续发言。
    钱德凯是做矿产与玻璃的，是纯粹的商人，他的工厂遍布全球，生意也同样是世界级的。他谈及了一些经济展望，企业的节能减排，以及如何控制用工成本。
    尤其是最后一条，在谈到钱德凯在大陆的上千家工厂时，钱总一句“并不是我压榨工人——现在闲人实在太多，你不做有别人做”，让台下的媒体也晓得有些尴尬。
    最后，压轴讲话的是张林。
    “老钱说的是实话——只不过太难听了一些。”
    张林首先语出惊人。
    “你总不能希望，他高工资，高成本，还要给大家生产出高质量低价格的玻璃。之所以人们现在觉得，两三千的工资太低了，是因为物价太高了。这是一个宏观的，笼统的话题。导致这一现象，咱们今天坐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人，除了陆总之外，都有责任。”
    “高房价，导致高成本，导致物价上涨，同时又让普通百姓背上了高额负债。电商平台，让人们购买到便宜的商品的同时，也产生了许多无用的冲动消费。各种电子软件的出现，又一次无形的增加了人们日常消费。还有各类电子产品的普及，汽车的普及，甚至银行贷款与网贷的普及，都是促成如今这个人人浮躁，物价飞涨的背后推手。”
    张林微笑着指着陆柏说道：“陆总财大气粗，咱们要感谢中国还有这样的企业家，愿意花钱办事情。陆总——以后咱们多合作。”
    张腾飞突然说道：“陆总将是未来几年中，最好的合作对象。”
    任举毫不在意，钱德凯略有所思，赵庚霖满脸黑线。
    “看来，都在向我地产业讨说法呀！”赵庚霖说道。
    “这不是赵总你自己就能改变的嘛！”钱德凯笑道。“商人，哪能不求利呢？”
    这句话，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明白，钱德凯最后一句话，剑锋直指陆柏。
    “求利。”陆柏笑道：“有钱人的钱够我赚的了。”
    媒体又问了一些问题，之后，主持人做了一些总结，之后就结束了这场会。媒体们却恋恋不舍不肯离场，想多拍一些大佬们会后的镜头。尤其是财经的陈媛娅，很有经验。
    果然，在台上桀骜不驯的赵庚霖，在会议结束之后主动与陆柏握了手：“小陆啊，以后有机会，咱们多合作。”
    陆柏笑道：“一定。”
    两人这一亲密举动被陈媛娅用手机拍了下来。
    之后的实时新闻，新进投资人与首富之间的亲密握手，就成了全版块的头版头条。
    几位大佬之间握手之后，便纷纷离开了场地。张林与陆柏同行时，笑着对陆柏说道：“老赵与你这一亲近，让他少赔不少。”
    “哦？”
    “他这次谈及地产的未来，会让他自己名下的十几支股票不同程度的下跌。但是，因为你的出现，他与你会后亲密，又故意让媒体拍到，会让股市对他重拾部分信心。又或许，未来的某天他会亲自邀请你，甚至登门拜访也说不定。”
    张林意味深长的说道。
    陆柏好奇道：“那咱们俩走的近，会怎么样？”
    “会跌一些，但是问题不大。”张林微笑着说道。
    陆柏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意思，别人与陆柏合作都是为了融资，张林与陆柏合作是为了研究花钱。
    “真是大学问啊。”陆柏感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