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咏薇一双杏眼睁得溜圆，她还是头一回听说。
“还有这种事？我怎么没听过？”
“你那个时候正是高三下学期，忙着准备高考，我和你爸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分你的心。”
经孙桂芳这么一提醒，赵会彬隐约想起来了，是有这么回事。
当时事情闹得还挺大，两家人差点动手打起来。
他家跟王老二的房子只隔了几家，都住在铁路旁，而他家在铁路东西也有地。
跟王老二家不同的是，他家的果树是为了拆迁现买现栽的，王老二家地里的果树，却是种了很多年。
否则，也不会挂了那么多的苹果。
王老二一家人之所以生气，全然是许学仕的错。
按理说，街坊邻居，就算平时关系不睦，去对方果园里面摘几个苹果吃，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但许学仕却边吃边糟蹋，当时两家人吵闹开来，许多人家听到动静都出去看了热闹。
其中就包括赵会彬和孙桂芳夫妻俩。
到了果园里，所有邻居都心下暗惊，看到许学仕的目光又怒又恐。
原因很简单。
地上一堆的苹果，全都是咬了一口就被扔到了地上，还有的苹果干脆一口没咬却被人拿脚踩过。
王老二家还指望着靠这些果树能够在拆迁时多分一些钱呢，结果就被人给这么糟蹋了。
全家人恨得牙痒痒。
要不是一堆人围着，王家人恨不得先把人揍一顿出气。
王老二手里还拽着许学仕的衣领子，冲着许老六叫嚷开来。
“许老六，你儿子把我好好的苹果给糟蹋了，你说怎么办吧？”
高佳娣想上前把儿子从对方的手里救出来，王老二的媳妇挺起腰板迎上前，拦在中间。
“你先别动，先把怎么赔偿说明白了，我们立马放了你儿子。”
“你说是我儿子干的，就是我儿子干的了？你有什么证据？”高佳娣张牙舞爪地还想往前扑。
王老二媳妇架起两只粗胳膊，扣住了高佳娣的肩膀。
同时，她嘴里也没闲着，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人群，大声嚷道：“我有什么证据？哼，我和我男人亲眼看到的。你儿子要是没干这坏事儿，早就一蹦三尺高了，能像现在这么老实？”
王老二媳妇这话说得再理，住在附近的哪家不知道许学仕是个小混混啊，平时没少看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混账事。
还真别说，祸害别人家果园这种事，还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。
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许学仕的脸上瞟去，只见到一脸的不忿，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。
“王老二，不就是吃你几个苹果么，有什么了不起的。苹果才几个钱，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的，怪不得你家那么穷。”
高佳娣正卯着劲儿，用力去推拦路虎一般的王老二媳妇，没想到许学仕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。
她一下子愣住，手上松了劲儿，被王老二媳妇推个趔趄，脚踩到咬了一口的苹果上，差点摔倒在地。
王老二媳妇唬了一跳，赶紧把双手往后一背，“我可没推你啊，是你自己没站稳。”
高佳娣这时候哪儿还有心情与她争执这个，她上前两步抓住许学仕的肩膀，不停摇晃。
“真是你干的，啊？为什么？”
为了拆迁，家里这几个月就没有安宁过。她又要忙着炸虾，又要去后村找房租房，还要应付小姑子许雅丽把主意打到家里的地和房子上。
她累得身心交瘁，没想到儿子不但不体谅她，还给她到处惹事生非。
惹事也就罢了，还这么蠢，他竟然承认了！
高佳娣泄气，她又要掏出一大笔钱来为儿子擦屁股了。
“所以，”赵咏薇听到这里，问道：“最后赔了多少钱啊？”
“具体数目两家人都没说，不过王老二一家脸上都是笑，金额应该不小。”
孙桂芳话音刚落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转向赵会彬，在他腿上拍了一下。
“被你这么一打岔，我差点把重要的事儿给忘了，”她瞪了赵会彬一眼，“我看薇薇猜得八九不离十，许学仕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，他做出什么事来，我都不会觉得奇怪。”
赵会彬连忙道歉求饶，“我这不是怕你在没确认的情况下，就到处说嘛，万一猜错了可就麻烦了。”
孙桂芳“切”了一声，“错不了，我敢打包票。”
“那咱们该怎么办？”
孙桂芳认真想了一会儿，“最重要的是，以后不要接许老六和高佳娣的电话，最好许雅丽的电话也不要接。”总之是要离许家人远远地。
“这没问题。”以前大家是同行，住在一个村子里，还有那么点亲戚关系，偶尔会有来往，但自从搬到北京后，他就再没跟许老六有过联系。
“许老六有钱，高佳娣这些年没少往家里搂钱。”提到这点，赵会彬不提不佩服，论炸虾高佳娣在整个村子里都是一把好手。
她这些年的确没少帮许家赚钱，就许家剩下三个大手大脚的人，没有高佳娣撑着的话，早就垮了。
孙桂芳哼了一声，“她再能赚，也没能攒下多少家底。这次的事儿要是真的话，烧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。”
按照赵咏薇的猜测，许学仕应该只是吸食du品，而不是贩卖，应该只是关一阵子就能放回家。
她可都听说了，du品那种东西一旦碰过，就很难彻底戒掉。所以，孙桂芳才觉得，高佳娣再能挣，只怕以后也没办法支撑许学仕的花销了。
赵会彬心有灵犀，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，忙不迭地点头。
“放心吧，我肯定不跟许家人联系。以后他们家人给我打电话，我肯定不会接的。”
“得跟大姨和老姨说一声吧。”赵咏薇出声提醒。
“你说得对，但在跟他们说之前，咱们得想办法先把消息确认了。”
孙桂芳心里信足了那人绝对是许学仕，肯定没跑儿，但她也不能在消息没确认之前，就跟别人这么说。
就算是她大姐和三妹，一样不行。
赵会彬的提醒，还是很有道理的。